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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如动弹不得,看着被闹得不成样的屋子,视线转到站在村长边上自己那所谓的爹娘跟大姐,脸色在火光下晦暗不明。
“阿三死了不够,你们连我也容不下了么?”
那件事分明就已经过去一年了,偏偏这个时候怪在她身上。
和她表情一样,毫无起伏的声音配着那块灰色的斑说不出的阴沉。
陈桂芳受不了的就是她这副死人样,当场上去就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不轻,喜如被打偏了脸,口中一股铁锈味蔓延。
“丧门星,你还有脸说!”陈桂芳瞪着一双大眼珠子,唾沫星子在火光下看得很清楚。
“那个傻子会死你以为是谁的错?!如果不是你去偷汉子,她会死么?会么?!老娘怎么这么倒霉生了你这么个丑货丧门星!呸!”
说着,陈桂芳一口唾沫直接啐到喜如脸上。
这时,进去找小孩的马汉子从屋里出来,手上拎着一物,恨恨地看了一眼狼狈的喜如,走到村长江海天面前。
“江大哥,不知道这丫头把孩子藏哪了,娘的,这什么玩意儿?”
说着,刚要把手里那物往地上摔,一直看戏的阮喜珠上前一把将那物夺下。
“诶诶诶?别啊,咱现在本来就没吃的了,这玩意儿虽然看着小,但还能煮一锅汤呢,可不能给放走了。”
火光摇曳,喜如抬眼锁住阮喜珠手里抱着的那个东西,下嘴唇被她生生咬掉一块肉下来。
约莫二十公分的黑色小家伙,因为在母体时就营养不良导致出生快三个月了身上的毛都还是那么稀疏,瘦得只剩皮包骨,喜如看向它的时候那双碧绿的眼睛也正好看过来。
“呜……”它瑟瑟发抖,冲着喜如小声叫唤。
“没找到?”村长眉头皱成“川”字,随即看了一眼一脸依旧淡然的喜如,问:“孩子在哪?”
喜如收回视线,对上江海天那张犹如枯木的脸,一字一顿道:“不知道。”
江海天脸色一沉,一咬牙将手里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跺,吹胡子瞪眼,“不知羞耻的东西,带走!”
一声令下立马上来两个壮汉代替了两个妇人的位置,三两下把喜如给捆成了粽子,其他人纷纷指着她一口一个婊子地骂。
喜如咬紧牙关使劲挣扎,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双眼渐渐发红,“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阮喜珠手里还抱着那可怜的小家伙,冷笑一声走到喜如面前。
“小弟快饿死了你知道吗?隔壁的王大爷今天早上就死了,就因为你的不要脸现在整个村的人都快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活着吗?”
喜如咬着唇看着她手里的小黑团,眼眶阵阵发热,但她却始终不让眼泪流下来,而是反问:“为什么没有?你们凭什么觉得是我的错?!”
视线扫过在场的人,喜如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可笑荒诞。
她也信神,所以当年在发现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打掉,拼了命地生下来,拼了命地想他究竟会是谁的种。
可不管怎么想,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畜生!”上前来的喜如爹阮全上来就是一巴掌,生生打掉喜如口中两颗牙。
然后阮全扭头就冲阮喜珠吼:“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不要脸的贱货,他娘的就是来讨债的!”
说完,阮全一把揪着喜如的头发紧跟村长脚步往居神河的方向走去。
喜如吃痛闷哼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思考就被生生拖到老远的地方,剧烈的痛感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腿上不知刮到了什么地方火辣辣的疼。
“呜……”
阮喜珠跟在后面,喜如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了那个瑟瑟发抖朝她叫唤的小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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