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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您个事!”我学着他的样子,将瓶盖取掉,然后踩扁瓶子盖好后再递给他道:“这附近以前是不是有个垃圾收回站啊?”
“没有!”他声音低沉,但眼里的戒备消失了,伸手来接瓶子声音沧桑地道:“镇子里的垃圾这几年有统一收的都扔这里了,但他们觉得医院后面闹鬼,所以也没人开收回站,捡垃圾的也只有我。”
我这一天的试探下来,在他接瓶子时,本能的弹了下手指。
老人家似乎十分害怕被人碰触,忙缩了手,慌乱的将黑油的手藏在身后,用力而徒劳的在身后擦了擦,轻声道:“我手脏,别脏了你。”
知道他肯定忌讳刚才碰了死胎,那破屋之中,并没有水,所以他根本没有洗手。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天下来,只有碰到他时,我腹中的蛇胎和手腕的佛珠才都没有动。
几十上百人,只有他或许还是没有过多的欲望的,让蛇胎和佛珠不燥动。
我从发觉自己碰到的人变得异常开始焦燥的心慢慢的安定了下来,学着老人家的样子,将他捡回来的瓶子盖打开,踩扁再盖上放进蛇皮袋里。
“别,这个脏!”他慌乱的阻止我,朝我道:“这医院的垃圾,不干净——不干净!你别碰,别——”
我踩扁一直瓶子,朝他轻笑道:“您是一个人吗?”
他摇了摇头,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闷头做事。
可没过多久,那些孩子们出来了,最大的男孩子还抱着那个小的,他们看到我都是一愣。
这时我才发现,最小的那个孩子,双腿似乎软趴趴的晃荡着,明显有着残疾。
“这是您的孙子们?”我笑着迎了过去,伸手试图从那个大的男孩怀里接过那个小五,他却猛的朝怀里一紧,黑白分明的眼紧张的瞪着我。
“不怕!”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蛇胎和佛珠都没有动,在小孩子们紧张和戒备,以及老人的不解中,我如同一个怪阿姨一般从他们头顶一个个的揉过,然后我猛的大笑。
谁又想到,我在镇子里晃了这么久,碰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已然蛰伏了异物,那种让蛇胎不安,佛珠晃动的燥动,让我也十分不舒服。
我怕泰龙村十九年前发生的事情,发扩散到整个镇子,到时又会怎样!
可就在这一群生食猪肉,捡食死胎,在外人眼里是一窝贼崽子的贼窝里,蛇胎安稳,佛珠未动,我心里有着从所未有安定。
也许是老人家接过瓶子时慌乱,也许是那个大男孩吐出嘴里嚼的生猪肉和他摇头说自己吃过时的眼神,都让我感觉到安定。
“刚才我给你爷爷问了个事情,为了感谢他,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好不好?就在那个小店里?”我伸手指了指垃圾山对面马路边,我刚才买水的小卖部。
那个大男孩眼里的戒备更甚了,瞄了一眼手拿着瓶子顿住的老人家,上前一步护在分不清是弟还是妹的孩子们面前,朝我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只是几个字,可他身后却是不尽的咕咕声。
我耸了耸肩,并未理会,转身帮着老人家收拾瓶子纸皮,那些小孩只是时不时瞄我一眼,将小五放在一块布上,让他趴着玩,也帮着在垃圾堆里翻找着可以卖的东西。时不时发现一个坏掉的玩具,或是一张破烂的图画,他们都要兴奋传着看,或是玩弄两下,却只是一人玩弄两下,跟着就放下,继续去翻捡。
等瓶子收完,我将手在屁股后面擦了擦,朝老人家道:“我带孩子们去买点吃的,可以吗?”
我话音一落,所有的孩子都看了过来,这时除了那个大的眼里带着微微的不解,其他的都是满眼期盼的看着老人家。
“去吧!”老人家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眼里居然闪过泪光。
这些孩子立马露出了欢快的笑意,再也没有最先见面时的慌乱自卑,以及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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