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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厢房,聂小乔呕得更利害了。
她捧着嘴,呕出的水迹从手指缝里溢出,别提有多难受。
谢宫宝见状,将其搀至床边,说道:“我去请医师过来。”
聂小乔薅住他手,摇摇头:“我没有病,不要惊动别人。”
谢宫宝不信:“你脸色苍白,有气无力,怎能说没病呢?”
聂小乔掏出手帕擦干净嘴边的呕吐物,摸着肚皮,叹了口气道:“肚子慢慢大了,再过一两月,怕是想遮也遮不住了。宫宝,事已至此,也不能瞒你了,其实我呕吐是因为怀孕了,你用不着吃惊,这孩子不是帝季的。”
谢宫宝张大嘴,心不觉一疼,惊问:“那是谁的?”
聂小乔把头偏到一旁,颇感羞耻:“你就别问了。”
谢宫宝心神俱震,身子不知不觉抖了起来,他尽量保持正常:“你是一族之长,这名节可不能不顾,守寡生子,招人话柄,我怕到时族人都要骂你了。你……你还是把这孩子打了吧。”
聂小乔一口拒绝:“这孩子打不得。”
谢宫宝问:“为什么?”
聂小乔把手递他:“你把脉就知道了。”
谢宫宝诊其脉,脸色大变:“族长,这孩子……!”
聂小乔点点头:“嗯,这孩子说不定是个仙胎?开始不觉有异,就最近一个月,我总觉着头晕脑胀,没有力气,后来神识入魂,自检自查,才看出问题。这孩子怀我身上,其魂却怀在我魂体之内,像这样的胎儿闻所未闻,我要是狠心打掉他,自己也会死。”
谢宫宝把适才诊脉的手指端在眼前看了看,越想越不多,
“我刚探脉,好像察觉这孩子在吸食你的魂力?”
聂小乔微微一笑:“没关系,给他吸吧,现在有你保驾护航,我这点魂力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或许这孩子生下来,往后也能跟你一样,参破仙道,这对我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于我的名节和宗族兴亡相比,又算得什么呢。实际上,我反而在乎仙儿和你,只要你们两个接受,我就没有疑虑了。”
谢宫宝心里有些难受,但嘴上却不得不笑:
“族长以宗族兴亡做比,我还能说什么呢。”
聂小乔拍拍他的胳膊,合衣躺下:“你去吧。”
谢宫宝应命,带门出去,跟雍牧去了仙堂。
此后六天均无大事,到第七天早晨,谢宫宝把仙堂事务交托给雍牧之后,去乔府向聂小乔告别,然后驾羽就往轩仙流飞去。
……
……
其时离赴约之期尚有五天。
谢宫宝往北飞了两日,当晚投宿一处小镇客栈。
这小镇只有四五街道,屋宇不多,但四通八达,集市颇丰,即使晚上也有行人穿梭往来。谢宫宝于客栈刚刚落定,窗口嘭响,就有人推开窗叶笑道:“孤宿客栈,没人陪没酒喝,岂不寡淡。”
谢宫宝端眼细看,见窗外之人约四十岁上下,头戴纶巾,手持羽扇,忙问:“阁下是?”
那人翻窗而入,将一坛酒搁在桌上,拱手笑道:“在下吕伦,夜晚孤宿正觉寂寥,方见公子也来投宿,一时兴起,特意带了美酒过来扣窗,想邀公子一起喂喂肚子里的酒虫。”
谢宫宝疑道:“先生除了邀酒,可还有别意?”
那吕伦抚须哈笑:“哈哈……,公子勿疑,吕某只求对饮,寻个开心,绝无歹意。”说着,从背后掏出两尊晶莹剔透、莹莹发光的酒爵,而后打开酒坛斟酒,端起酒爵轻抿了一口,又打趣般道:“不好意思,我怕有毒,故先喝了一口,嗯甘甜可口,证明是没有毒的,公子只管畅饮。”
谢宫宝虽不知此人是何意图,但见他颇具豪爽,不像歹人,一时心生好感;加上美酒当前,香气弥漫,心境自然大畅。他罢了罢手:“先生大可不必如此,这么好的酒,投毒岂不糟蹋了。”说完,端爵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完。
这酒水下肚,体内立时形成一热一冷两股气团。
热气犹如火烧,却又不觉疼痛,反而烧得舒服。
冷气则像冰冻,但又不觉寒冷,反而甚觉冰爽。
两股气团在体内搅动片刻,缓缓散入经脉。
谢宫宝大呼好酒,惊奇发问:“这是什么酒?竟有如此灵性?”
吕伦神秘一笑:“公子想知道,需把这坛全喝光,我便告诉你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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