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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周妙这边的事情,我就接到了薇薇姐的电话,她让我过去一趟,陪她去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薇薇姐要让我去哪里,但只要是她开口,就算刀山火海我都不会有丝毫的畏惧,等我赶到皇家码头的时候,就看到薇薇姐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路边抽烟。
薇薇姐瘦了很多,指尖夹着烟头,那模样看上去特别的沧桑,也特别的让人心酸。
我走到薇薇姐身边,“想去哪里?”
我没问薇薇姐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也没问程伟在哪里,有些伤疤,我和薇薇姐都不想揭开,所以我们都选择了回避。
薇薇姐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陪我去一趟银行吧,给我50万。”
“好。”
薇薇姐掐灭烟头,然后和我上了车,我去了一趟银行,直接提了50万现金出来,50万,对于以前的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何况这个人是薇薇姐,别说50万,就是把我所有钱给她,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把装钱的袋子递给薇薇姐,薇薇姐捧着那个沉甸甸的袋子,“豆芽,我是不是一直都没跟你说过我的老家。”
“嗯。”我只知道,薇薇姐和程伟的老家是一个地方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很小的时候,程伟就喜欢薇薇姐了,但薇薇姐这个人不想认命,她应该是属于外面更加广阔的天地的。
但兜兜转转的,大家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没人知道我们的明天在哪里,所以薇薇姐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或许,她心里已经做了某个决定,她永远都是这么的有主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那是一个很贫瘠的地方,四面都是荒芜的山,穷山恶水……我很小的时候就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回到那种地方去,我就算死,也要死在城里,我不想再回到那种地方。”薇薇姐闭着眼睛,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然后她才轻声的说道。
我小时候,也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下雨天,破旧的房屋里总是漏雨,发霉的被子总是打湿了干,干了又被打湿,很多个雨夜,我就是这样抱着发霉的被子,和外婆挤在一起,靠着身体彼此取暖。
后来,外婆走了,这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妈是个疯子,是我爸用几十块钱钱买来的疯子,平时都被我爸拴在家里,从来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但她傻,饿了也不知道说,只是一个劲的哭,我爸被她哭得心烦了,就打她,我爸一动手,她就叫,拼命的叫,我只能待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女人一生的命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女人一定要被男人这样对待?”
薇薇姐说到这里,脸庞上流露出一抹悲凉,她沉默了一下,那脸上的悲凉,好像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后来我爸更是过分,他知道我妈是个疯子,所以随时想要发泄都可以,到后来,他更是变本加厉,他用我妈去赚钱,因为我妈是疯子,所以村里的男人都不把她当人,任意的侮辱,我妈就是在这样的折磨当中死去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恨我爸爸,恨他这样对我妈,也恨他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不想最后走上我妈那条路,也不想一辈子守在那个落后的小山村,我要活下去,我要比他们活得都好,我想……像个人。”
听到薇薇姐跟我说这些话,我心里无比的震惊,我没想到,薇薇姐还经历过这样的过去,也没想到,她为了今天吃过这么多的苦,我以前再苦再穷,但我至少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外婆,任何时候,外婆都是护着我的,就算日子清苦,但还不至于感到绝望。
可是,薇薇姐一直都是在那样绝望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难怪她性格那么桀骜不驯,难怪她不相信任何男人,只相信手里的刀,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信得过的。
但是现在,她选择了相信程伟。
这么多年,程伟一直都是在追随着薇薇姐的脚步,虽然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但他心里,却从来都没一刻忘记过薇薇姐的。
“薇薇姐,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郑重的道。
薇薇姐疲惫的闭上眼睛,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豆芽,你这个帮亲不帮礼的脾气,我真的是很喜欢。”
我被薇薇姐这话逗笑了,但是我知道,薇薇姐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一个决定的。
山路泥泞,我们一路往前走,不论前面的路多么的难走,我们都不会回头。
两个多小时之后,我才停下来,车子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我们两个下车,然后我跟着薇薇姐顺着土路一直往山下走了一段,这才看到有人家,又走了一段之后,才来到程伟的老家。
程伟的老家是一座二楼一底的小洋房,看上去还算不错,门前栽种着些果树,这个时节,正好挂满了果子。
“你……你们是谁?”一个长相很平凡的女人,怯生生的问着我们。
这个女人,就是程伟的老婆,一张很平凡的脸,穿着打扮,也是一般的家庭主妇的样子,见到陌生人,似乎还有些害怕,这女人看上去很小,应该还不到20岁。
薇薇姐看着她,半晌后,才道:“叫程叔叔出来,我有事找他。”
那个女人楞了一下,然后说:“是爸爸的熟人啊,来,快请进来坐,爸爸出去了,我去叫他回来。”
薇薇姐也没说什么,那个女人给我们倒了茶之后就出去了,很快,一个略微有些消瘦身材有些佝偻的中年男人拎着锄头就回来了。
中年男人就是程伟的爸爸程德乾,程德乾一看到我和薇薇姐,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哼!郑薇,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们家小伟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还敢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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