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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外,阿鸾摇着骨扇,观战许久,才指着台子,道:“他们要抢的,就是那匹「白雪」?”
一旁的老掌柜愁着脸,道:“丫头,你听听这音儿,多半都见血了!万一要是把官府的人引来了,咱们可就有大麻烦了!你难道没瞧见,这周围的人,全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阿鸾笑得无害:“待我去会会他们。”
说罢,她绿袖一展,便轻飘飘的掠过混乱的人群,落到了马场台子上。
场子乱成这样,最后却出来一个小丫头主事,众人心里未免多了丝轻视之意。
阿鸾从袖子里摸出把精致的匕首,细细打量着阳光在刃尖上留下的细碎光芒。众人正要哄闹,便见阿鸾举起匕首,双腕一翻,在白雪面上刺下两道深深的血痕,出手干脆利落。
血,很快沿着伤口浸染马首,白雪惨烈的哀嚎数声,猛地撒蹄冲下台去,一头撞于栅栏之上,气绝倒地。
周遭蓦然静了下来,连厮打成一团的两帮人都止了动作。
阿鸾举着染血的匕首,嘻嘻笑道:“现在,还有人要夺马么?”
这间隙,晏婴带着九辰从茶棚后面绕了回来。
九辰沉默的坐回巫王身侧,垂目不语。巫王余光瞥见他半边脸都有些浮肿,嘴角处更是一片青紫,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低声吩咐晏婴道:“去找店家要块冰。”
晏婴立刻会意,赶紧去茶炉旁找那对夫妇讨了些碎块冰,用帕子仔细包好,递给九辰,道:“天气热,小将军快敷敷罢。”
九辰看了眼,并不接。
晏婴举得甚是尴尬发愁,忙和蔼的笑道:“要不,老奴替小将军敷着点?”
九辰道:“多谢,不用。”
遇到此种情况,晏婴只能为难的看着他的王上。
巫王淡定的抿了口茶,然后放下茶碗,从晏婴手中接过了东西。
“王上不可——!”季礼腾地起身,欲要阻止。
巫王和颜一笑,在其余三人惊诧至极的眼神中,亲手将冰帕敷到身侧少年的面上,道:“过会儿,我和季老还要带着你们去别处转转,花着脸可不好。”
九辰紧抿着嘴角,半晌,才沉默地用手拿住了东西。
东阳侯双腿有些泛软的坐回凳上,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聚在马场四周的人群虽然暂时沉寂了下去,茶棚里看热闹的客人们却交头接耳吵得正火热。旁桌一个喝茶的大汉啧啧道:“争来争去,倒争死了一匹马,真是造孽。”
另一个汉子道:“亏那小丫头也下得了手,使起刀子,利落的半分都没抖。”
“树大招风,怨不得旁人,他若肯分半杯羹给其余马场,也不至于这么遭人嫉恨。”这次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这人话音刚落,黑压压的人群中便突然腾起许多条黑影,腰间挟铜钩弯刀,飞入场内。
夺马的另一帮人岂肯示弱,见这情景,立刻在空中放了响箭,将暗处人手召集出来,杀向后院。
为了方便牵马,马场的台子正搭在后院铁门前,因此,想闯进后院,必须穿过台子。
第一波人冲过来时,阿鸾一个旋身,张袖飞至半空,银针散射如雨,眨眼间扫落一排人影。
她落地的间隙,又一波人已然盖了过来。阿鸾翻身,借力勾到搭台的木梁之上,绿袖之中倏然飞出一双匕首。
暴雨如花,银光如电,那双匕首于她掌中翻转片刻,陡得化作两道刺目光影划入半空。
数道人影被卷入刃气,惨呼坠地,半空中压过来的影子却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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