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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一直在猜想,如果鲛人知道了她就是他要找的人,会如何?她又要如何去面对鲛人?她……根本没有前人的记忆呀。要是以前的她和现在的她完全不一样,那她又该如何与这鲛人相处?
而便是在这愣神的刹那,大地猛烈颤动,频率极快,四周热气翻涌,众人察觉不妙,凝神聚气间,一声极为低沉的轰鸣从山下传出。那岩浆却竟然不是再喷溅而出,而是径直将山体烧穿,本被困在山坳里的岩浆,霎时顺着山体缓慢流下。
在岩浆即将流经的路途,便正好是北境的城门!那里还有大批准备撤出城门的百姓!
岩浆血红,似沸腾的血液,空中的人们登时大惊。
长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他立即收了术法,阿纪立即对他的意思心领神会,她立即冲空中大喊:“撤术法!让雪墙掉下去!拦住岩浆!”她声音中带有妖力,传入每个人耳朵。众人依言撤手。
巨大的雪墙宛如一块幕布,从天而落,截断岩浆的去路,
升腾而起的灼热水气让空中的每个人都犹如身处蒸笼,甚至不得不以术法护身。
但就在众人还在空中等待水气散去,想看下方岩浆有没有被截断的时候,长意身形一转,便已经追了下去:“去下方拦。”
他留下四字。
他一动,反应快的人立即追随而去,不一会儿,空中的人便也跟随而下。
穿过层层灼热的白气,鲜红的岩浆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们缓慢流动着,前方的岩浆遇冷,有的凝聚成型,有的漫过前方的岩石,继续向前。
长意拦在山下。咬破自己的拇指,以血为祭,结印而起,无数的冰锥从地中拔地而起,交错之间,阻拦熔岩继续前进。长意最后施了一块厚重的冰墙,立在自己身前,他手中法力维系这冰墙,令其越升越高,似要将熔岩再次完全拦住。
明白他的意思,身后的人尽数将法力灌注冰墙之中。
但岩浆太多了。岩浆在冰墙上慢慢堆积,最下层的岩浆凝聚成了石头,上面的岩浆不停灼烧,切莫说阻止岩浆,便说这冰墙加这些石头的重量,也会让下面支撑的人感到越来越疲惫。
拦不住的……
阿纪在空中左右一望,忽然看见驭妖台北方,有一个坚冰围绕的湖心岛。
她当即灵机一动,堵不如疏。借山河以对山河之力,不是正好!?只要将岩浆引入那湖水之中,偌大一片湖,还不够盛这岩浆。
她立即飞身而下,落到长意身侧:“快!将你的冰墙往驭妖台北方延伸过去。那里有湖!湖里正好可以容纳岩浆!正好可以绕过北境城!”
长意闻言,倏尔一愣,转头望向阿纪。
阿纪却不明所以:“快啊!”
长意未动,仍旧死撑着头顶的重压。这情境,一如他的心境。
阿纪在他耳边怒叱,而另一边,他仿佛已经来到了那幽深的湖底,湖水之中,纪云禾安好的躺在湖底。这外界的纷争,一切的一切,都于她毫无干系……
长意只觉心头一阵大恸,他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瞳再不清晰,他眼眶赤红,牙关紧咬。只听他一声低喝,手中法力甩出。冰墙延伸出去,绕着山体,成了一个渠道一般的弧度,引着岩浆往那冰湖而去。
“放了我吧,长意。”
耳边,似乎还有那人在耳边的叹息,“放了我吧。”
对,纪云禾,他马上就要放了她了。
生也留不住,死……
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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