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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意映回过神来,连忙自报家门:“我叫意映,防风意映,住在防风谷,我来这里历练的。顺便……找找我哥哥,你见过他吗?他叫防风邶。”
意映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她说的全是真话,主打一个真诚。
只是她说的找哥哥,并不是来找原本的防风邶,而是相柳这个她未来的假哥哥。
她见相柳戴着面具来见她,就知道他一定已经猜到了她是防风氏。
因为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防备任何人,但她却很可能认识防风邶,他将来想要以真容去做防风邶,此刻就必须遮住自己的面容。
所以她刚刚险些伤了毛球他也没有太强的敌意,反而在毛球想伤她的时候出声制止,因为他猜到了她是他未来的“家人”,此刻只是想确认她究竟是他哪一位“家人”。
她原来真的是防风氏的孩子。
竟然还是他妹妹。
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相柳忍不住扯起嘴角嗤笑一声,所谓的神族也不过如此,凉薄起来和他们妖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防风邶失踪了这么多年,防风氏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竟然只有这个小姑娘一次次地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真不知道是这一家人太没人性,还是这姑娘投胎投错了家门。
相柳心中腹诽,口中问道:“你们家的大人都死绝了吗?”
“?”意映噎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讽刺防风氏的人没心。
不愧是你,嘴巴就是毒,但却一针见血。
防风氏确实没多少亲情可言。
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威胁到家族利益,他们对她这个精心栽培的嫡女都能弃如敝屣,何况是那位没什么用处的庶出二哥呢?
她苦笑了一下,然后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那倒没有。不过他的娘亲病得很重,只怕,真的离死不远了……”
有时候,她真的有些心疼她那位从未谋面的真二哥。
父亲、大哥,还有几位叔伯族老,防风氏真正有能力把他找回来的人一个个都不在意他的死活,真正在意他的人却病得下不了床,没有办法来找他。
那些所谓的长辈们,提起防风邶,一个个都是咬牙切齿,只记恨着他少不更事时欠下的赌债和惹下的祸端,却不想想他为什么会犯下这些错。养不教,父之过,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明明才是最应该反省的人啊!
可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们呢?
她虽然一次一次来极北之地,却也不是真心在找他。她也想过,也许哪一次会遇上真正的防风邶,但是一次也没有。
她心底又有些庆幸没有遇见过他。因为她不知道,如果真的遇见了他,要不要救他?
她甚至有时还隐隐盼着他赶紧下线,好让她心心念念的相柳早点上号。
想到此处,意映有些于心不忍,为心底的想法感到一丝惭愧。
“你和他很亲近?”见她的表情越发沉重,相柳问道。
意映摇摇头。
何止是谈不上亲近?相比其他人只是不在乎防风邶的死活,她竟然是盼着他死的那个人,属实是有些过分了。
转而又想到,他好敏锐,如果说他们很亲近,那她将来就很有可能会发现他是冒充的,她肯定会成为他重点防备的人,想再接近他只怕有点难。可是如果他们并不亲近,那她冒这么大风险来找他的动机都很可疑。
她也早想过这一点,所以她从一开始来极北之地的目的,就是来历练的,找哥哥只是顺便。
事实就是如此,极北之地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她并不抱希望能找到他,但她的实力却真的在一次次历练中大大提升。
她避开他的视线看向远方,如实说道:“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但是……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她知道真正的防风邶已经死了,想到他真实的境遇和人生,此刻是发自肺腑地为他感慨。
“你现在也还是个小孩子。”相柳感受到她的情绪,下意识想要安慰她。
意映一时间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立即反驳:“我不是小孩子了!”
相柳知道她真正想找的人已经回不去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肠已经硬如铁石,但此刻,他竟然也有些替她难过。
他转开视线看向远方,漫不经心却又极为认真地说:“这种地方没人敢来,可你一个幼崽却敢来找他这么多次,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相柳答应了替防风邶照顾他唯一放不下的母亲,而防风邶以一身灵血和灵力作为交换。防风邶就在他的眼前断了气,相柳一点一点吸食掉他的灵血和灵力,也看到了他的全部神识和记忆。相柳知道防风邶此前在家族里是什么样的地位,也知道他离家前意映还很小,谈不上什么兄妹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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