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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各有怀抱
从昨天卯时锦衣卫叫门,到现在已不眠不休一天!唯有王九独自在前院门旁酣声均匀。
坐着也能睡得自在,就连朱蕴芳将他从太师椅换到竹躺椅,竟迷迷糊糊没醒!是太累?是此处无危险?还是心底无私?
冷抵抗的官僚们不时瞟向王九,心中又恨又怕,也有敬。
三年多前崭露头角的小贼,如今不但是当之无愧的大明战神!还是综合实力不次南北孔的霸主,不过是差点底蕴!但他年轻。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孔氏意味着道统!道统就是秩序!更是千年的青史斑斑……
道统不可破!
曹化淳及其锦衣卫仍在“主持”,节奏却早在听之任之。
公审已死的李三才可声色俱厉!但孔氏不行,那是千年道统。他不能给皇室招灾!这事还得王九来。而且,孔贞恒可以死……
道统不可破!
朱蕴芳早就不耐烦,无奈王九前晚交代过她们——无论如何!尽量少流血,尽量克制武力。
叶飞轻疾而来,对朱蕴芳点头:代表战场已打扫、伤亡已安置,群众已安抚组织……
而王九,或许是今天睡得稍多之故,或是他其实一直在关注公审,意识中并没真正睡好。总之,他难得地早就做起了噩梦。
先是徐凤悟浴血走来,身后跟着百名缠足女童:";你说要砸烂吃人世道…";画面突转冰鉴淫床,孔贞恒正用《女诫》书页灼烧少女裸背。
王九赶紧搂住她时,怀中却成娇艳的马媛:“放手吧,我们长兴岛也能公侯万代。斗不过他们!皇帝要收商税、要限海贸、要改立太子?他们就能回敬万历三大征。”
王九看向她背后的青铜鼎,正腾腾蒸煮人肉,勃然大怒:
“境内宁夏之乱、播州之乱,上面现在连蠢货都知咋回事。而他们手眼通天到能策动抗倭援朝?长兴岛以后也要捅穿…”
刚说到此处,怀中的马媛浑身是血:“斗不过的…听我的…”
一晃又变成脚镣手铐的黎相君,“你不是已经知道!政治无法避免妥协吗?外公何样人物!不也做出巨大妥协?稍有越轨后…”
“我不想再妥协!”
“没用!我们连娘与弟弟,可能都说服不了…“黎相君竟摇着头,凄笑着飘走?
他不断拼命地追赶,却追到辽河边。成千上万人在嬉笑着看热闹!唯有许多儒生,对着高台跳脚大骂:“不守妇道的贱人…”
高台上的范冰晶与阿紫,却望着王九笑得十分甜!飘然从高台而下:“君不负国、妾不负君…”
“不~不…不要!”
暴喝中,王九泪流满面突然站起!痴痴呆呆两手前伸,虚空中啥也没抱住。
……
晨曦清凉,抹出满面泪水的王九声音更凉:“曹公公!一夜还没搞完?逆首都出来了吗!”
“…后面站着的都是忠贞之士!”曹化淳长松口气,指着前面正低头磕睡的大人物,“前面的大人…都在慎重研究。“
“研究?“粗茶碗灌了几口茶,“在研究东林党这团伙怎样形成?还是研究卖国祸民?”
“你闭嘴!”王九手指黄克缵,“顾宪成那孙子怎么修的书院?谁出钱!黄克缵你不知道?”
“一年所谓讲学就以十万银计!讲的什么学?”王九踢开躺椅,“盐商郑元勋年捐数万,就可在东林开盐商论政堂“!这勾栏若能捐一万,是否可开六艺爱国堂?”
“东林大会月月开!官员举子尽情吃喝嫖赌!其他人参加必交会费。”王九踱至郑三俊前,一掌拍碎桌案!“万历三十八年,你参会的那次!公开的会费就有两万两!那是松江布商与苏州绸缎商所出。”
“你娶的柳氏…好一个爱情故事!”王九踱至钱学士前拍拍其头皮,“实是通过柳氏家族,同海商汪明然搭线,大把银子滚滚来。”
“你同叶向高交好吧?”王九摸摸陈道亨的脸,“写信问问他,黄汝良为他中举取士花几万两?今年他开月港、免闽税!倒是知恩图报。”
“最可耻还数李三才!年年骂宽宏大度的万历爷,骂用内帑撑起三大征的先帝贪财!”
王九一脚踢翻孙慎行的案台!“可你那好友督漕十三年,年年从糟粮折色中抽六十多万两!查抄却没那么多钱。”
“你没分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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