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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绵泽冷冷睨着他,不待他说完,便抬步往外走。
“饭桶!”
迟疑片刻,她方才镇定了情绪,禀报道,“陛下,太上皇在柔仪殿养病,属下的人一直不敢靠得太近,怕引起太上皇或是崔公公不悦,责罚下来……但前些日子,属下在外面,总能听见太上皇的咳嗽声。这两日却是不常听见了,属下琢磨着,这事有点不对……”
在赵绵泽的面前,阿记永远默默的垂着头,不敢多看他的容颜。
“你说什么?”
听了这话,赵绵泽面色一变,猛地转过头来盯住她。
赵绵泽缓缓笑着,还未开门,外面突然传来阿记的咳嗽声。她提醒了一声,便急匆匆过来,略略扫了顾阿娇一眼,蹙着眉头,小声道,“陛下,柔仪殿……好像不对劲。”
顾阿娇垂着的眼皮,干涩地嗫嚅下唇,“臣妾领命,陛下请吩咐。”
好好待他,若是好吃好住算是好,那便真的是好了。
赵绵泽看着她,明灭的眸色微微一闪,轻笑道,“不过你不必害怕,朕不是这么容易被他打败的。现在,你再去替朕做一件事。只要你做好了,大败晋军……往后朕便会好好待你。”
想到赵樽那一张阎王冷脸,顾阿娇身子明显一颤。
赵绵泽眉头微蹙,“那你总该知道,若是他入了城,你会有什么下场吧?当年是你给本王通风报信,才害得他痛失爱女……依了他的脾气,把你千刀万剐,锉骨扬灰都是便宜你了。”
顾阿娇肩膀缩了缩,头埋得更低,“臣妾不知。”
“爱妃可知,赵樽打到城门口来了?”
赵绵泽目光沉沉,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面部表情深邃难测。
顾阿娇心里一紧,赶紧跪下,“臣妾不敢。”
他哪知那女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苦涩一笑,他静静看着院中被风轻拂的花木,淡淡道,“在朕面前,你无须伪装善意。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岂能不清楚?你不仅不喜楚七,更不喜乌仁。常去找她,也不过为了一己之私。”
好几个月过去了,他找遍了大江南北,她竟是杳无音讯。
楚七二字入耳,赵绵泽心里狠狠一揪。
顾阿娇面色微沉,更是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她还是老样子,整日吃着汤药,怕是不大容易好了。眼看又要入冬,臣妾真是担心她……”顿了一下,她小意地试探道,“若是楚七还在,她那病,恐怕也不是问题了。”
赵绵泽点头,“她身子可有好些?”
“臣妾常去毓秀宫里,与乌仁姐姐说说话。”
顾阿娇心里敲着鼓,不知道他会让自己做什么,眉头跳了跳。
赵绵泽说完,唇角弯下,语气再次缓和,“爱妃,最近有没有与宁贵妃来往?”
顾阿娇微垂着头,没去看他的脸,面上神色莫辨。
他胸中似有委屈怒火,长声痛斥不已。
轻轻一哼,赵绵泽脸色有些难看。但略略思考一瞬,他的脸色又柔和了,“爱妃的心思,朕知道。上次的事情,虽非你本意,但到底还是办砸了。”微微一顿,他轻叹,“原本想要诱赵樽入局,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没想到,堂堂大晏,河山万里,竟无可用之将,也无人可与之抗衡,属实是国之悲哀……”
拜托两个字,用得有些重了。赵绵泽即便此刻被赵樽困在京城,他还是南晏皇帝,以皇帝之尊说这话,不免令顾阿娇脊背更加发凉。微微一愣,她忙不迭欠身,“陛下请吩咐,便是刀山火海,臣妾也万死不辞。”
“免。”赵绵泽抬了抬手,神色复杂地扫她一眼,没有随她进殿,只是立于原处,淡淡睨她,“爱妃,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给你。”
“臣妾参见陛下!”
小妍紧张地垂着手,还未作答,外头便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进来的人正是赵绵泽。顾阿娇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来不及多想,她挤出一个笑容,迎着赵绵泽的方向,福身施礼。
“小妍,外间的情况怎么样了?”
顾阿娇抬头望天,抚着面颊,觉得背心都凉透了。
梨香院里,风轻轻舔着树叶。风来了,云散了,昏暗的天空,诡异地出现了一抹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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