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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杨老头直摇头道:“那两人真是差一点就要行凶了!小华这孩子,自以为有点本事就小看别人,却不知这样反而是置身险地,不是什么好习惯。我从小就告诉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墨尚同打断他道:“那不是柯夫子说的吗?”
杨特红:“在这一点上,我和柯夫子的看法是一致的。你看看小华,管闲事也就算了,但应该先把人稳住。直接那样说,等于告诉他们肯定会被草鞋帮开除的,假如碰上穷凶极恶的家伙,真会当场翻脸动手。”
柯孟朝:“我是说过‘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但可不完全是你这个意思,我还讲过舍生取义呢!我可不认为小华今天是管闲事,该出手时就出手,没什么不好。
但有一点要注意,答应帮人家求个情又怎么了?用不着那么决然,该怎么决定还是草鞋帮的事。我看还是你平时言传身教有问题,就是不愿主动帮人。”
杨特红没说什么,墨尚同却反驳道:“小华怎么不愿意主动帮人了?今天出手,不就是帮那个无辜挨揍的人吗?给他们讲清楚道理,也是在帮另外两个人。至于不帮他们求情,是因为他知道草鞋帮的规矩。什么事能帮忙,什么事不该帮忙,他分得很清楚。”
柯孟朝:“我没说小华分的不清楚,我刚才说老杨呢!小华当然和老杨不一样,他也是我教出来的。”
杨特红:“所以他刚才明知会有危险还是那样说话,也是你教的?学你那套不叫方正,是迂腐、是不智,小华还个是孩子!”
柯孟朝:“我看他是想钓鱼,就想看看那两人会不会动手?这可不是我教的,平日爱卖弄机巧的人也不是我。”
杨特红:“对!这才是让我最生气的,明明一句话就能稳住那两个人,他偏不!自以为有点本事就膨胀了,可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回头得好好教育他!”
柯孟朝:“话也别说太狠,还夸奖的还是要夸奖,这事本身他做得没错,这一点一定要先讲清楚……老墨,事涉草鞋帮,你打算怎么处理?”
墨尚同面无表情道:“我已经把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了,该受教育是全体草鞋帮的成员,让他们好好看看今天发生的事情,听听小华是怎么说的。”
柯孟朝追问道:“这两个人呢?”
墨尚同:“当然要驱逐出去。”
柯孟朝:“小华对他们讲了这么多道理,他们也坐下来耐心地听了,假如能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并痛改前非,你把他们驱逐出去,是否辜负了小华的一番好意呢?”
墨尚同:“我没有你那么多弯弯绕绕,既然定了规矩就应该遵守,假如违反了规矩却不受惩罚,那么草鞋帮就不再是草鞋帮。你以为小华那一番道理只是讲给他们两个人听的吗?是讲给所有人听的!
假如那两个人真的听进去了,也是他们的收获,这与他们应不应该被开除无关。还算他们有一丝良心未泯,没有当场拔刀找死。”
柯孟朝居然笑了:“小华教训他们的过程,让全体草鞋帮成员学习,那么小华讲的那些话里,也有很多我教他的道理啊!”
墨尚同:“我没有你那么狭隘,重点是这件事本身。难道小华今天没遇到他们,性质就不同了吗?”
柯孟朝:“我就是问问而已,想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这里的热闹看完了,该告诉我正事了吧,你们两个老家伙为什么跑出来暗中跟着小华,还特意留言要我也过来?”
华真行不知身后跟的两老头已变成了三老头,他继续前行,时而可见的牲畜群与村落,前方已能看到城市的轮廓,脚下是一条半干涸的河流。
非索港究竟有几条河,谁也说不清,这一带都属于非索河流域。非索河发源于非索港西部的高原群山中,山脉延伸向大海,将几里国地形划成南北两片,北部是广漠的荒原,而南部则是很多小片的平原分布在起伏的丘陵间。
非索河有一条常年不断的主流,非索港沿河流的北岸而建,这样一个大型城市当然需要有固定的水源。但是到了雨季,尤其是每年初夏的大雨季,非索河下游就会出现呈扇面形撒开的很多条支流。
有一条最大的支流也称为北索河,而现今非索河的主流在过去则称南索河,非索港的城区基本就夹在这南北两条河道之间。北索河在几十年前也是常年不断流的,但如今已成为一条季节性河流,到了旱季末在地表只留下一个个断续的狭长形水泊。
华真行方才见到的那些牲畜群,都是依靠这些水泊度过旱季。荒原上的水泊中有河马、鳄鱼等各类野生动物栖息,但是在人烟长期定居的地方,它们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了。华真行步行穿过北索河的时候,电话突然开始震动,这里已经有信号了。
接通之后,就听夏尔着急地喊道:“华,你带着罗医生躲哪儿去了?我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都快急疯了!金大头到处在找你们,也开始怀疑到你头上了,你这几天都没露面,杂货铺里也换了伙计,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华真行:“夏尔,先别着急,好好听我说。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当大头帮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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