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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荣美子的声音里带着疑问,“没人住了吧,前一阵就关了门,应该一直空着。”
“是吗,果然是这样啊。”
“什么意思?那家店怎么了?”
“没什么。”
荣美子纳闷地扁了扁嘴。
“对了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就这样抛下鱼松不管吗?”
“别用这种口气讲话。”
“可事实就是这样呀。你不继承的话,店就只有关门了。我倒是无所谓,爸妈怎么办?你不会也不管他们了吧?”
“烦死了,我正在好好考虑呢。”
“你是怎么考虑的?跟我说说。”
“都说了你很烦啊!”
克郎冲到二楼,西装也没脱就倒到床上。种种思绪在他脑海里盘旋,但也许是残留酒精的作用,完全理不出头绪。
过了一会儿,他慢吞吞地起身,坐到书桌前,拉开了抽屉。他在抽屉里找到了报告用纸,还有圆珠笔。
他将纸展开,写下“寒暄省略浪矢杂货店”。
第二天的葬礼也进行得很顺利,到场的基本还是昨天那些人。亲戚们早早就来了,但可能是因为昨晚的那场风波,都对克郎有些冷淡,叔叔也没再找他说话。
除了亲戚,引人注目的还有商业街和社区自治会的人。克郎从小就和他们很熟。
其中一位是他的同学。因为穿着正装,克郎一开始都没认出他是自己的初中同学。他家经营的印章店和鱼松在同一条商业街上。
说到这里,克郎想起以前听人说过,这位同学从小就死了父亲,一直跟爷爷学习刻章的手艺,高中一毕业就去店里帮忙。今天他应该是代表印章店来吊唁的。
他上完香,从克郎他们面前经过时,很有礼貌地低头致意。那模样看起来比克郎要大上好几岁。
葬礼结束后,就是出殡和火葬。之后家属和亲戚回到镇民中心,举行头七法事。最后健夫向亲戚们致谢,一切就此结束。
送走了亲戚们,克郎他们也要回去了。东西很多,他们打开店里厢式货车的后厢门,把祭坛用品和花装了进去,这样一来后座就没多少地方了。开车的是健夫。
“克郎,你坐副驾驶座好了。”加奈子说。
他摇摇头。
“不了,妈你坐吧,我走回去。”
加奈子露出不满的表情,大概以为他不想坐在父亲旁边。
“我有个地方想去一下,马上就回。”
“哦……”
加奈子似乎还是无法释然。克郎转过身,快步离去。要是被问起去哪儿就麻烦了。
他边走边看了眼手表,快到傍晚六点了。
昨天深夜,克郎从家里溜了出来。他是要去浪矢杂货店。牛仔裤口袋里装着茶色的信封,里面的报告用纸上写满了他现在的烦恼。写信人当然就是他自己。
他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但几乎毫无保留地写下了目前的状况。他想知道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是好。是继续追寻梦想,还是放弃梦想,继承家业—说白了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事实上,今天早晨一醒来他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那栋房子里不可能有人住,昨晚那女子说不定脑子有问题。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他可不希望那封信落到别人手里。
但另一方面,他也抱着一线希望。没准自己也能像那女子一样,得到适当的建议呢?
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克郎走在坡道上。不久,浪矢杂货店的老旧店铺出现在眼前。昨晚来时天太黑没看清楚,原本米色的墙面已变得黑黝黝的。
店铺和旁边的仓库间有条细窄的通道,要绕到屋子后面,只能从这里进去。为了避免墙壁弄脏衣服,他走得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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