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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他了,吃了这么久还没腻。
季觉安点头,去拿红薯的同时往火里添柴,顺便杀了他养在鸡圈里的鸡,锦声穿着棉袄躲在被子里,听见鸡发出的哀鸣。
他呆呆地想着,那天季觉安杀鱼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冷酷无情的。
……幸好,幸好锦鲤并不是常见菜谱。
外面的保镖看着季觉安清理地上的鸡血,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复杂。
图什么啊。
他们来这么久了,平时就没见季觉安自己杀过鸡吃,看这鸡的块头估计一年到头都不会杀一只,可他现下竟然这么干脆又大方,就为了给体寒的小少爷煲个鸡汤,暖暖胃。
啊……这感天动地兄弟情。
锦声在被窝里都快暖睡着了。
季觉安伸手掀开被子,“不可以睡。”
他鲜少这样拒绝锦声,锦声先是一呆,还以为他嫌弃自己不脱外套就到床上睡,嘴巴顿时抿起,委屈巴巴吭哧吭哧爬起来。
“穿着外套睡会着凉。”季觉安伸手,帮锦声将乱了的领口整理好,“实在想睡,吃完再去床上。”
“哦。”锦声软软道,他坐到餐桌上去喝炖好的鸡汤。
季觉安厨艺很好,平平无奇的食物到了他手上总会变得让人食欲大开。
林叔听他在电话里讲这些的时候,都在考虑要不要雇佣季小兄弟到锦家当小少爷的专属厨师了。
小少爷不爱吃东西,却勉强能吃他做的,红薯不就是个例子吗?
夜里外面又下雪了,而且下的比白天要大。
锦声不想冒着冷气回去,他洗了澡就哆嗦地滚进被窝里,嘴里直喊冷,尾音像把钩子似的轻轻颤动。
季觉安深知锦声畏寒怕冷,所以夜里一直燃着火炉,让屋里能有几分暖意。
可是锦声还是冷。
他睡的都是季觉安的床,季觉安平时皮糙肉厚的根本不畏冷,盖的被子自然也不厚,他望着小少爷那双水润润的眼眸,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叹,转身去将冬季被褥拿出来换上了。
锦声照理挤到墙角,外面让给季觉安。
然而没两秒,锦声就睡回来,把自己裹得像个蚕宝宝,声音委屈屈,“里边冷,我才不要把暖了的位置给你睡。”
有点孩子气的小抱怨,季觉安听了有点想把他抱在怀里。
可现在是不能了,季觉安认命地越过他睡在冷清清的里面,煤油灯熄灭,屋内霎时暗淡。
寂静的夜里,唯有窗外雪落下的声音,象征着时间在推移。
季觉安并没有睡着,他在思考锦声年春要回大城市的事。
忽然,浑身纤瘦的少年往他身边挤了挤,季觉安能清楚看清锦声紧闭的双眼,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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