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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图觉得很奇怪,便轻声问道:“大哥,这孔雀簪有什么典故么?”
“哦。”东方一杰这才醒过神儿来,笑了笑问:“英图,这是你给月婵买的么?”
“不是。当年我从船上把她抱回来时,这簪子就戴在她头上。
“这孩子老家是什么地方?”
“当时她才十来岁。我问她,她也说不清。她只记得老家门前有条河,河边有棵大树。不过,我听她当时的口音,很像沧州那块儿的人。”
听到这儿,东方一杰只觉得周身血往上涌,急声问月婵道:“闺女,你还记得你原来的姓儿么?
武月婵愣了一下,答道:“我娘告诉过我,姓赵。”
“你家中都有什么人?”
“从我记事时起,我家就只有娘和我。我娘说,我爹到外边杀老毛子去了,几年没有回家了。”
“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晚上,来了好多洋人,把我家给围上了。他们和我娘要我爹,我娘说我爹从没有回家。他们便把我们娘儿俩关在房子里,放火把房子点着就走了。多亏村里的乡亲们,把我们娘儿俩从火中救出来。我娘带着我到处要饭,有一天,碰到一个大烟鬼似的人,他说他认识我爹,要带我们娘儿俩去找我爹。我们娘儿俩信以为真,便搭上了他的船。那天晚上,我睡着了,醒来时,我娘就不见了。那大烟鬼说我娘跳河了,我急得又哭又骂,他就把我捆了起来,用船运到这天都镇,要把我卖掉,多亏我爹把我救了出来。”
“这簪子是谁给你的?
“那是我娘的。
“你还记得你的小名儿么?
“我的小名儿叫嫚子。”
问到这儿,东方一杰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热泪扑簌滚下双颊,激动得浑身颤抖。
醉狮子武英图,早已看出事有蹊跷,急问道:“大哥,莫非你认识她么?”
“嫚子是我的亲女儿呀!”东方一杰喊道。
武月婵吓了一跳,顿时傻了一般。
武英图也愣了一下,马上又高兴地跳了起来,连声喊道:“嘿!大喜事!大喜事!怪不得今早起,一只喜鹊落到院中老槐树上,总冲着我的窗口叫哩!月婵,快叫爸爸呀!”
此刻,武月婵如在梦中一般,仍呆呆地站着不动。
东方一杰声音颤抖地说道:“怪不得一见面,我就看月婵面熟,她长的太像她娘了。这根赤铜孔雀簪,就是我当年给儿她娘的定亲之物,嫚子的名字,也是我起的呢。嫚子七岁那年,我离开家到天都一带教拳,一直没有回家,后来,又闹义和团。庚子年,咱义和团失败后,我曾回沧州找过她们娘儿俩,谁知到家后,见房子已成灰烬,她们娘儿俩也下落不明。我一直以为她们娘儿俩不在人世了,想不到九年之后,我们爷儿俩还能见面,真是苍天有眼啊!”
武英图越听越高兴,喊道:“月婵,你这傻孩子,快叫爸爸呀,愣着干啥?”
武月婵这才猛扑过去,抱住东方一杰,喊了一声爸爸,便放声痛哭起来。
父女二人抱头而泣,好一会儿,东方一杰才抬起头来,用粗糙的大手,抹去月婵脸上的泪水,说:“鳗子,别哭了,应该高兴才对呢!”
武英图拍着大腿说:“太奇了!明儿我得去找尚大哥,咱们摆个筵席,好好庆祝庆祝你们爷俩重逢。”
月婵抹了抹泪水,拉着东方一杰的手说:“爹,你得给天舒报仇啊!
东方一杰点了点头,回身对武英图说:
“兄弟,你从小把她拉扯这么大,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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