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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也都关了,不过走廊的玻璃窗,是能透过光线来的,屋子光线不弱。
关灯之前,他们几个征求过林秀珍的意见,他们也怕关了灯了,林秀珍在睡着了,输液出现问题。
林秀珍心里有事儿,根本睡不着的,何况她平时都有入睡困难的症状。
林秀珍安慰自己:我不是伺候钱翠凤来的,是替先生回来干活的。不然林秀珍觉得自己做不到云淡风轻的看着躺着的婆婆的嘴脸,虽然已经严重变形的不成样子,别人看到了可怜,可林秀珍看到的是曾经的不知道能不能算“恶的恶意”。
恶是什么呢?
林秀珍带着一丝快意,去手机上搜索一下网络上解释的内容。
百度上的解释是:
1。罪过;罪恶(跟“善”相对)。
2。凶狠;凶猛。
3。坏;不好。
林秀珍想想,婆婆之前对自己所做的,算恶了吧,因为她看不到婆婆当年的善意、只看到了不好;或者曾经的一点点的好,被后面太多的恶给掩盖了、取代了!
夜里十点半,液体全部输完了,林秀珍轻快的脚步走到医护办,通知护士过来处理后续。
走廊里的灯幽暗的亮着,空气里有微凉的舒适和清新的舒爽,但是相比坐了一天的劳累,还是床铺更舒服。
林秀珍想起两年前,跟姐妹一起伺候自己母亲住院的时候,那时候没觉得这么累,这才两年,自己就老了吗?
护士过来了,轻轻的问着,“老太太的手脚或者头动过吗?”
林秀珍摇摇头,没说话。
“好吧,看看明天早上查床大夫怎么说吧。”护士边操作,边说着话。
拔掉所有的针和管,摘走架子上的几个空瓶子、输液袋子,林秀珍帮忙按着婆婆的手,防止流血,虽然她有点小恶意的想着,流呗,也不是我的血。
甚至想着如果我说我晕针,或者晕血,会不会被人理解和接受突然的放手?
其实也就是想想,活跃一下脑内小剧场,林秀珍的手还是按压着那已经满是针眼的肥胖的手,不知道是真的肥胖还是浮肿。
林秀珍今年四十岁了,婆婆钱翠凤六十五岁,当年她跟她儿子吵架的时候,好像是五十岁吧,那是林秀珍跟钱翠凤说话最狠的一次。
“你到处跟你亲戚说你儿子不好、说我不好,你跟你儿子吵架,难道还能把母子关系吵没了?他永远是你儿子、你永远是他妈!再说了,你想想,你口口声声的说将来不用我们伺候,你永远五十岁?没有老的时候?”
林秀珍如今忘记了当年钱翠凤回答她的答案,应该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吧。
后来,林秀珍跟钱翠凤一样,很少说话,即使说,顶多是下班骑车回了家问已经吃过饭要出去玩牌的婆婆,“妈,今天晚上吃什么?”这类的。
后来搬走了,连这句话都没有了;再之后杜美成和林秀珍带着女儿去了静北县,几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华阳镇,相反彼此之间相处客气了很多,甚至有时候还会让他们走的时候带一些馒头啊、糖三角这类的面食。
只不过,如今林秀珍已经不需要了。
在钱翠凤眼里,除了老二杜美成,老大杜文成、老三杜云成都是好人,她二姐家的外甥、外甥女更都是好人,还有她大哥家的侄女、侄子甚至弟弟家没结婚的侄子侄女都比儿子杜美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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