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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木台的中央正立着五名年轻人,他们刚刚结束一轮诗赋的比试,纷纷屏息凝神地等待着九皇子等人的评判。
不一会,霍彦在与九皇子姜忱、十二皇子姜霖、陈绍等人低声交流后,从座位上站起,朗声说道:“这一轮,胜出者为文十一和萧哲。”
听到结果后,三名未点到名字的年轻人面露失望之色,但他们还是抱拳揖礼,颇有风度地走下了木台。
“那这最后一轮,”霍彦环顾了一圈四周,接着说道:“将由惠王殿下亲自出题,胜出者则为今日诗会的头名。”
姜忱闻言微微颔首,看向木台中央的文十一和萧哲,笑容淡淡地开口说道:“今日诗会一为以文会友,聚天下贤能之才俊,二为陈司业接风洗尘,迎天下文人之表率,所以这最后一轮的题目,我便请两位以随州之战为题赋诗一首,以一炷香时间为限。至于最后的胜负,自是由以文人之身,守一城于危难的陈司业来做评判。”
陈绍听罢,急忙起身,朝着九皇子一鞠到地,沉声说道:“惠王殿下言重了,陈绍只是恰好担任随州州判,碰上了这场战事罢了。我相信,大宁的朝堂之上,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均有着‘欲为圣明除弊事,只解沙场为国死’的情怀,所以陈绍只是做了一个臣子的分内之事,担不起殿下如此的谬赞。”
“时危见臣节,时乱识忠良,”姜忱唇角微掀,一双眸子看不见深浅:“陈司业过谦了。”
陈绍听罢,也不再多言,再次长揖到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姜忱面色不变,示意霍彦点燃香烛,随后一边与十二皇子侧耳交谈,一边等待着台上的两位年轻才子的诗作。
“我说,”趁着台上做诗的当口,站在裴南秧前面的那位白衫公子满眼热切,转头对身边的锦衣公子说道:“陈司业不愧是我大宁的第一才子,他刚刚那句‘欲为圣明除弊事,只解沙场为国死’当真是道出了我大宁男儿的一腔热血啊,估计这句诗明日就会被全京城的读书人奉为圣言佳句了。”
锦衣公子赞同地点点头,随即有些可惜地说道:“不过呢,惠王殿下把这最后一轮的题目定为了随州之战,只怕这萧公子和文公子难免会作出些个歌功颂德之作,少了点文人雅士的意趣。”
“我看倒未必,”白衣公子撇撇嘴,评头论足地说道:“从前几轮的比试来看,这萧公子的诗作构思精巧、豪放阔达,而这文公子的诗作时常另辟蹊径,气象万千,保不准他们两人就写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诗作呢。”
他的话音刚落,木台之上一名身着腾云祥纹对襟长衫的公子就上前一步,对着姜忱和陈绍等人揖礼说道:“萧哲已经想好了此轮的诗作。”
“萧公子果然才思敏捷、立扫千言,”姜忱笑眯眯地说道,眼中满是褒奖之色:“萧公子请。”
萧哲微微颔首,随后用手中的一把檀香木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踱步念道——
“轮台一望客心惊,笳鼓喧喧随州营。
万里寒光生雪色,三山日落动危旌。
沙场烽火侵北月,江畔云浮祭归期。
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
萧哲的一首诗念罢,十二皇子姜霖几乎是立刻出言夸赞:“萧公子此诗构思精巧,看似是通过陈司业的视角描写随州之战,最后一句却一语双关,落及己身,既有少年人的雄心豪情,又不乏开疆护国的豁达之气,当属万里挑一的佳作。”
萧哲闻言,眼角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似是欢欣,又似是难以言说的悲伤。但终究他还是面色如常,波澜不惊地说道:“十二殿下过誉了。”
台下众人虽然也觉得萧哲的诗确是文辞隽永,布局精巧,但姜霖这番赤裸裸的夸赞显然有讨好萧哲之嫌,难免引起在场众多寒门学子的不豫。是以无形之中,萧哲那位身居禁军统领的父亲反倒是让儿子的诗作失色了几分。
一旁的姜忱此时倒是未说半分品评之词,他侧过头,看向萧哲身侧一名穿着深青色长袍,白巾束发的年轻人,语气清淡地说道:“文公子,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若在香火散后,你还未有诗作,今日的头名便要归萧公子了。”
文十一听罢,几乎是立刻抬眼朝香炉看去,只见此时香烛几乎燃烧殆尽,而最后一缕香火也渐渐随风飘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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